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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舍TikTok,特朗普会兑现竞选承诺吗?

2025.01.07



当地时间1月3日,特朗普在他自创的“Truth Social”平台发图晒出与他有关话题在TikTok上的总浏览量,,#trump、#donaldtrump、#trump2024等均获得100亿以上的浏览量,据此,特朗普表示:“我为什么要放弃TikTok?”



这不是特朗普第一次对TikTok的去留明确表态。2024年12月27日,特朗普就已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请求,要求暂缓执行TikTok强制出售令,避免这款热门应用程序在全美范围内被禁止运营。特朗普希望法院在他于明年1月20日正式就职后,给予他一定时间通过政治手段解决此争议。这一举动打破了美国政府对TikTok一直以来持有的强硬立场。


当月早些时候,特朗普也曾在记者会上说,“我们会研究一下TikTok。你知道,我对TikTok情有独钟。”

同月另一场集会上,特朗普表示他倾向于允许TikTok在美国继续运营一段时间。“我们在这个平台收到了良好的反馈,浏览量有数十亿”“也许我们应该让它再存在一段时间”。





强制出售令是美国总统拜登去年4月签署的一项“不卖就禁”法案(全称为《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所控应用程序侵害法案》),该法案以担忧国家安全为由,要求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须在2025年1月19日前完成与TikTok的剥离,出售TikTok在美资产,否则将禁止TikTok在美运营。对此字节的态度也很坚定:资产剥离从商业、技术和法律层面都不可能。


去年5月7日,TikTok提起诉讼,要求法院阻止该法案。但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巡回上诉法院于12月6日驳回该上诉,裁定该法案合法,认为其是应对国家安全威胁的合理措施。


12月16日,TikTok再次请求美国最高法院临时冻结强制出售令,称该法令侵犯了其宪法权利以及1.7亿美国用户的权利。TikTok称,如果不冻结该禁令,这些小商家将在一个月内损失超过10亿美元的收入,创作者将损失近3亿美元。




两天后,美国最高法院即宣布将于1月10日就此案进行辩论,讨论该法案是否违反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,并将同时听取依赖该平台收入的内容创作者和部分用户的意见。在TikTok正式提出上诉请求的48小时之内,最高法院就同意审理,被多位在美法律人士评价为“神速”(一般来说,美国最高法院接到上诉申请后,需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来决定是否受理)。


据美国最高法院官网公告,2025年1月10日,大法官将听取关于“不卖就禁”法是否违反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口头辩论,辩论时长为两小时。据了解,两个小时的口头辩论时间约是其他案件的2倍。


“神速”通过、“加大杯”的辩论时间,都显示出法院对此案非比寻常的重视程度。





大家记忆犹新,正是特朗普在他的上一任期曾强烈反对TikTok,称其为国家安全威胁,还试图禁止该应用程序。但随着他再度当选并意识到是TikTok帮助他赢得了年轻选民的支持,立场随之发生转变,这种转变被认为更多是基于眼前的个人利益。


自去年6月注册账号以来,特朗普已在TikTok收获了1470多万粉丝以及超1亿的点赞,竞选期间更是获得了数十亿次浏览。TikTok在美国拥有超过1.7亿用户,17%的美国成年人主要通过该平台获取信息。


去年9月,特朗普在“Truth Social”发布视频称,“所有希望在美国拯救TikTok的人,请投票给特朗普。”而后,他的团队致力于在TikTok上吸引年轻选民,尤其是男性选民。目前看来,特朗普是准备信守承诺了。





有理由相信,政治考量是特朗普支持TikTok在美运营的首要因素。TikTok作为一个拥有庞大用户基础和政治影响力的平台,为特朗普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拉票工具——自2020年以来,“特朗普主义”和“MAGA(让美国再次伟大)运动”在TikTok上获得大量关注。


特朗普是典型的“无利不起早”,TikTok对其政治生涯有利,才博得了他的重视。他希望维护自己刚建立起来的影响力,避免这一平台被抹去。

从经济角度来看,特朗普也不希望看到Meta(前身为Facebook)从TikTok的退出中获益。尽管特朗普承认存在安全方面的担忧,但他似乎更倾向于通过谈判达成一种解决方案,既能保持TikTok的运营,又能有效应对相关风险。




去年12月27日,特朗普团队向最高法院递交了“法庭之友简报”(Amicus Brief),这份长达25页的简报的核心诉求是让法官推迟1月19日这一最后期限,以便他的政府能够通过谈判达成解决方案。


这份简报并未像TikTok所主张的那样,直接宣称这项法律违宪,而是强调特朗普擅长交易谈判,并拥有政治意愿进行谈判,能通过协商达成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。这份文件公布后,特朗普同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进行了通话,但通话内容目前尚不知晓。






得到特朗普的力挺,TikTok就能松口气了吗?也许特朗普保全TikTok的意愿很强,但在中美战略竞争的大背景下这并非易事。毕竟该法案已是一项被国会两院通过并高度赞成、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力的法案,尤其被视为与美国国家安全相关。


鉴于总统行政令对由国会通过、总统签字生效的法律影响有限,TikTok在美前景仍有诸多不确定性。1月10日将于最高法院进行的口头辩论,可以视作决定TikTok命运的关键一搏。


业内人士预测,最高法院的未来判决走向有两种可能:一是直接依据案件实际情况作出裁决。此前一审和二审法院均支持国会立法,认为在国家安全与TikTok言论自由之间的权衡中,国家安全更具优势。二则是考虑到特朗普刚当选,最高法院或许会决定推迟法律执行,留出时间让他寻求转机。





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艾伦·罗森斯坦(Alan Rosenstein)认为,如果将禁令截止日期改到特朗普上任之后,他很可能会寻求替代方案,例如敦促国会废除相关法律,或鼓励新任司法部长不要执行该法律。国会目前由共和党把控,修改法律难度相对较小。也可能让国会再通过一部新法,以减轻对TikTok继续运营的处罚措施。


不过,共和党内要求严格执行TikTok禁令的呼声颇高,特朗普不但需要谨慎权衡决策,还面临说服党内同仁的艰巨任务。即便特朗普想要守住自己在该平台上的选民,也未必招架得住党内那些对华鹰派。




特朗普团队在此次的法律文书中提到,禁令“干扰”了其上台之后“管理美国外交政策”,这一表述值得玩味。这似乎预示着TikTok强制出售令或将成为中美贸易博弈中的重要筹码之一,特朗普可能利用TikTok交易达成更为广泛的贸易目标。尽管注意力都集中在特朗普的关税策略上,但TikTok禁令是外界所说的美中之间“科技冷战”的一部分。如果特朗普能拯救TikTok,将有助于缓解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。


TikTok禁令确实是影响中美关系的重大事件之一,TikTok的去或留,都将影响到两国民间气氛。特朗普很可能会将TikTok作为与中国进行重大战略谈判的筹码或议程事项,在当前的地缘环境和泛政治时代,TikTok及其相关方已不可避免地成为政治博弈中的交换筹码。





值得注意的是,该禁令的重点在于让TikTok从苹果和谷歌应用商店下架,如若未完成资产剥离便无法更新——这意味着即便执行禁令,TikTok暂时依然能够运营。而且违规运营的惩罚手段是罚款,罚款数额则由司法部长与政府敲定。而特朗普显然会对未来的司法部长拥有一定影响力,这属于法律灰色地带。


作为总统,特朗普还拥有一项重要权力,即判定字节跳动与TikTok是否完成剥离。如何定义资产分离由总统决定,特朗普上任后大可宣称TikTok已经实现了剥离,从而不再受法案限制。尽管这大概率会引发诉讼纠纷,但历史上,总统依据法案所拥有的此类判定权鲜有被推翻的先例,TikTok未来命运如何,确实值得我们拭目以待。


寻求外援的同时,TikTok也在积极探索各种自救的Plan B。但目前究竟哪个方案能奏效,还需要等1月10日美国最高法院辩论后才能现出端倪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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